长篇连载┃77人的“78天”——2020战疫·镇江援鄂医疗队远征纪实（34）

王景曙

【续昨日《第八章 走向胜利》之第47节】

48.出院！出院！

武汉14家方舱医院之一的武汉体育中心方舱医院2号舱里，镇江队长刘竞也不是每天都写日记，但2月22日这天他写道：“今晚的重头戏是核查及准备明天8个病人出院！”

当天刘竞是晚上8点至次日凌晨2点的班，负责舱内外所有事务的协调、总结、上报。一接班，手机和对讲机就交替响个不停。但再怎么忙，其中为8名患者办理出院手续，是刘竞这个班次上对个人而言“具有节点意义”的工作内容——这是他在援鄂前线作为医生首次经办出院。

出院手续中打印的诸多格式文本之一，《出院病人交接登记表》上这样写道：“XXX于2020年2月15日开始在体育中心方舱医院住院，经规范治疗，现已符合国家卫健委新型冠状病毒感染肺炎患者的出院标准，向患者详细交待相关注意事项后于2020年2月23日出院。”

就江苏队整体接管的2号舱而言，比刘竞本人首次经办出院早3天，2月20日——亦即孙立果到武汉后第四次在朋友圈晒早晨阳光的那天，也是8名治愈患者，“很激动很开心”地走出方舱。这是江苏队经手治愈出院的首批方舱患者。时体育中心门前的开阔广场上，晴朗天空下，出院者之一徐女士，面对采访的电视镜头声音哽咽：“（到现在）连面都没见到他们（医护人员）……”

分为1号舱、2号舱的体育中心方舱医院，拥有总床位1000张，在早期不断接受病人与不断办理病人转院的“加减”中一度满员，至2月17日这天，在舱病人996名，床位略有余额，但第二天1号舱里就又空出8张床位。由安徽、贵州队联手接管，比江苏队2号舱早一天开舱的1号舱，于2月18日在整个体育中心方舱医院率先办理了同是8名治愈患者出院。

前面在第四章“31”小节《那一刻，他们发出这条“朋友圈”》中所述，2月29日张菲菲在方舱里上自己的第一个大夜班，她在微信发布中传递这样的好消息：2号舱“到目前为止已经治愈出院了100多位患者”。此时，距2月20日该舱“首批8位出院”，过去了仅仅9天时间。

捷报频传中，武汉各家方舱医院里的轻症患者，均以持续加速度纷纷治愈出院。距张菲菲的“总100多位”仅隔两天时间，3月2日央广网报道：武汉体育中心方舱医院2号舱当日一天之内出院113人，创单日出院数量新高。到这一天，2号舱累计出院已达296名。

进入3月初，徐树平医生在方舱里连续上了三次病历书写班。时值病人出院高峰期，处置各种台账资料，每天上班都忙得连轴转。其中一个班上，徐树平和战友延时加班一个多小时才把相关工作全部做完，由此错过了班车，不得不在寒风中苦等一个多小时，直至下一趟班车出发。

如同前述黄石疾控的丁咏霞及战友们中后期面对“检测量上升，阳性率下降”的喜人态势转变，徐树平讲述，当此办理大量出院之时，吃再多的辛苦大家不仅毫无怨言，反而感到很开心——对所有参战医护人员而言，为患者办理出院是“喜大普奔”式的同感。

中法新城院区，新组建后一投入使用就由“江苏三队”整建制接管的C8西病区里，“到达武汉的第十六天”——这个时间点，陶华奎在战地归来后的小结材料里做了精准表述，亦即2月18日，“今天风和日丽，透过手机屏幕看到武汉各种樱花盛开”。

对应同一天武汉体育中心方舱医院首批8名患者出院时，“护理G组”队员陶华奎当天“上班之前就听到一个好消息”：18床病人出院了！这是自2月9日接管10天来，在江苏队充满欣慰的送别目光中，中法新城院区从C8西走出去的第一位治愈患者。一到岗，陶华奎就向病人们“广而告之”。

与陶华奎同在G组，令“猪猪”朱玮晔更加感到兴奋与自豪的是，第二天，2月19日，在她经手的班次上，C8西同时办理了一对夫妇出院。“这是我来到武汉后第一次送病人出院”，当天在扬中市人民医院微信公号上刊登的日记开头，朱玮晔使用了与陶华奎相似的心情铺垫：“武汉晴，天气很好。”日记还配发了一张她和当班队友们与出院者夫妇的合影。

中法新城院区全院背景上，相关权威资料显示：始于1月27日开始收治患者，截至镇江援鄂队员朱玮晔首次经手病人出院，整个院区累计收治1251名重症患者，累计治愈出院97人。

局面已然打开，向好势不可挡。仍在中法新城院区C8西病区，“连号”第三天，2月20日，“护理D组”队员冯丽萍下午5点回到驻地后，也在日记里记录下当天自己“下班的感受”：“今天又有两个病人出院，到今天已经有5个病人出院了……”

然而，无可阻挡的向好态势里，依然必须直面巨大压力。至“累计治愈出院97人”这一小胜时刻，整个中法新城院区的共23个病区里，在治病人总量虽已比峰值1053人略有下降，仍高达1020人，其中重症769人、危重症166人。

“今天又是离胜利更近的一天”，这是冯丽萍2月26日所写日记中的一句。当天日记这样记载：“……转眼间已经24天了，犹记得刚到武汉时的绵绵阴雨，而现在早春的暖阳就如同我们携手抗疫的决心和希望……今天又有5位病人出院。”当天的日出院量，相当于6天之前的C8西累计出院量。到26日这一天，C8西累计“已经出院了将近20位病人”。冯丽萍写道：“所有的辛苦和困难，在每天传来的好消息面前都不值一提。”

从局面打开，到局面大开，负重前行的步伐中，每个今天都是“离胜利更近的一天”，而每个明天都注定将是“又忙碌的一天”。

黄石那边，2月25日下午3点，黄汉鹏发布一条朋友圈：黄石煤炭矿务局职工医院首批12名治愈者集体出院——这是黄汉鹏到达黄石半个月后，终于发出的第一条朋友圈，既是向家乡传递具有“节点意义”的捷报，也是以局部战绩，为整体形势依然严峻的疫情防控阻击战鼓舞斗志。

回忆当天的场景，黄汉鹏用“挺激动”一词概括。他们刚入驻这家医院时，全院共收治着60多个病人，“当时呈上升趋势”，病人数量很快就增至108人——不过，这个数字就此定格！正是从首办出院的2月25日起，该院就只有出院，再没有收入新的病人。

黄汉鹏讲述，为充分应对疫情蔓延，矿务局职工医院共备战了5个病区、200多张床位，所幸，最终只启用了3个病区。而收治的108名确诊患者实现“零病亡”，后全部治愈出院。

同在黄石，作为当地最早收治新冠肺炎患者、作战时间跨度最长、诊治病人数量最多、患者普遍病情较重的医院，“黄石小汤山”之黄石市中医院，进入2月下旬以来，形势也持续好转。

前述镇江队员中的秦宜梅、陈慧丹、孙国付三位护士和一位医生胡振奎，于3月1日上完黄石市中医院里的最后一个班，然后易地黄石市中心医院再战。这是他们到达黄石的“第20天”。

一段时间里黄石市中医院的形势好转轨迹，生动记录于秦宜梅3月1日这天所发《写在第20天》的微信故事中：包括镇江3名、南通1名共4名江苏援鄂队员在内，秦宜梅所在的“ICU-4”最初组员数量为9人，战友们之间打趣，随着工作负荷下降，后来，每上一个班就会“丢”一名组员，到转院的3月1日这天，已“只剩我们仨了”（镇江3名）。

上午属于中医院的“最后一岗”，下午属于中心医院的“第一岗”。在秦宜梅等人带着3位ICU病人一起转院的“戏剧性经历”中，“最后”与“第一”在一天之内实现无缝对接。这一当地指挥部基于疫情总体好转而做出的整合医疗资源举措，标志着“黄石小汤山”里阶段性不再拥有重症患者。

黄石大冶市人民医院里，应急组建、专用于收治新冠患者的“临时八病区”，2月12日阳韬初来乍到时，共收治着18名确诊患者和疑似患者，其中3名为重症患者。至3月4日，“临时八病区”实现了清零。其后，阳韬又就地转战同院一病区（重症病区），其时，该病区仍收治着8名患者，又经9天决战，至3月13日，最后3位患者治愈出院，一病区也成功实现清零——由此，意味着整个大冶市新冠患者清零！

援鄂岁月里的3月8日这天，对所有女队员而言是个特定日子。战袍加身的“女神们”，当天无不收到来自包括家人在内方方面面的节日祝福或各种小礼物。陈慧丹自然也不例外，但当天，她却更收获另一份不同寻常的“大礼”。

第四章述及，前线陈慧丹曾在生命垂危的患者“陈董”与其女儿“陈总”之间，以传递视频与音频的方式当起“亲情信使”。“陈董”是陈慧丹最初在黄石市中医院ICU里照料的一位患者，3月1日，她与战友们“带着病人转院”的最后3位ICU患者中，就包括“陈董”。

虽已越过生死之坎，各项关键的生命体征稳定，但转院之时，当事人仍处昏迷状态。守得云开见月明。又过7天之后的恰好 “三八”这一天，“陈董”终于在黄石市中心医院的ICU里苏醒过来！

从一家医院到另一家医院、从临床救治到亲情呼唤、从垂危到醒来，和战友们一起不离不弃陪着“陈董”熬过人生大灾大难的陈慧丹，把当天这一喜讯称为自己“最激动人心的礼物”。

武汉这边中法新城院区里，“江苏三队”守卫的C8西病区，到“三八”这一天，患者已经出院一半，并且“已经连续多天没有新病人进来了”——与陈慧丹的心情相似，“大脸小王”王玉把如此喜人局面也看作是自己“今年过节的最好礼物”。

【明日请看《第八章 走向胜利》之第48节（下）】

编辑：解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