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连载┃77人的“78天”——2020战疫·镇江援鄂医疗队远征纪实（33）

王景曙

【续明日《第七章 “暖色”战地》（今日3200字）】

第八章  走向胜利

47.“天色”熹微！

不该来的“突如其来”，该过去的终究会过去，并一直“正在过去”。

在习近平总书记亲自指挥、亲自部署下,这场举国而动、众志成城、深入持久的疫情防控人民战争、总体战、阻击战，注定会取得最后的完胜——这是从一开始就毫不动摇的战略信念。

回眸从武汉到湖北、从湖北到全国的战“疫”轨迹，时间轴上，疫情最初阶段令人揪心的“爬坡”，与某种意义上的“熹微”迹象，并不完全走的是一条交接“直线”，而是“双线”同行，直至标志走出至暗时刻的拐点形成、直至“此线”反超“彼线”。

早在2月2日，江大附院尹江涛和梅琼随“江苏三队”抵达武汉的当天下午近3点，“挥师武汉”群里，比两位同事早8天出征的孙志伟，就以“我来个振奋人心的小战果”迎接又一批战友的到来：当天，“江苏一队”所援武汉市江夏区第一人民医院里，“27楼两例转阴病人今日出院”。

而同一天24小时内，虽然对应着武汉市仍新增病例逾千的严峻形势，包括江夏区一人医2例在内，整个武汉市新增治愈出院总数为53例——单日新增出院数同比显著增加了21例；这一天，整个湖北省新增治愈出院80例，全国新增治愈出院147例。截至这一天，湖北省已累计治愈出院295例，全国累计治愈出院475例。

2月15日武汉大雪，次日便转晴。战斗在江夏区一人医“27楼病区”里的张建国，这天早上发布一条朋友圈，两张图，分别是差不多同位置俯拍的雪中与雪后城景，形成鲜明对比。相映衬的文字这样写道：“雪后的江夏，阳光明媚，晴空万里，是否预示着好兆头！这两天我们这边的收治病人数在减少，继续加油！”

“27楼病区”是重症病区，在此病区里与护理战友们一起，经常《俯身之间：一勺勺喂出“悉心与勇气”》的赵燕燕回忆，随着时间推移，“需要喂饭的病人越来越少”；而在4楼轻症病区里的孙志伟则讲述，他们刚进驻时，65张病床全满，“后面还有病人在排队等床”，渐渐地“开始出现空床了”——所有这些，都正是“熹微之光”的微折射。

3月4日零点34分，去往医院上班途中的孙志伟发出一条微信“大夜班，但愿是最后一个！”契合“子时”城市氛围，孙志伟配了两行自己写的诗：“鬼魅子时，夜黑阴极，瘟神无眠，日夜命催；阳盛气正，百无禁忌，白衣战袍，执锐诛邪！”作为基于向好时势的某种预判，“最后一个大夜班”之心愿后来于孙志伟虽未实现，但这已是他的“倒数第二个大夜班”。

在定点收治重症和危重症的中法新城院区里，陶华奎回忆，那段时间“真的没有比听到病人出院更让人开心的事了”，一有出院，他就会将喜讯向仍在治疗中的病人广为分享，并励以“我相信你们很快也都能出院”。伏竟松讲述，虽然任务仍艰巨、战斗仍激烈，但每有患者治愈出院或者“哪怕是病情出现好转”，他和战友们都会倍受鼓舞。

与陶华奎同在中法新城院区的刘宁利，2月20日这天在自己“不算正规日记”的日常记录中写道：“早晨醒来，拉开窗帘，阳光瞬间洒下来，浓浓的暖意，边刷牙边打开手机，按照每天惯例，查看昨日的全国疫情数据：新增确诊病例399例，而新增治愈人数达到1779例……”刘宁利“瞬间开心到飞起，恨不得手舞足蹈一番来表达我内心的激动”，她立即“向同在武汉的小伙伴们报告了这个好消息”。

刘宁利讲述，那些日子已经逐渐愉悦起来的心情，当天“蹭蹭往上涨”，连往常自己不喜欢吃、只是为了增强免疫力才“硬着头皮吃下去”的水煮蛋，也“变得美味了”。当天记录中，刘宁利用“爱因斯坦说：耐心和恒心总会得到报酬”，来概括自己个人的总体感受。其实，这也贴切概括了中国战“疫”必胜的精神实质。

“熹微之光”是多层面立体交织的。黄石战场上，在疾控中心PCR实验室里与病毒“近身”较量的丁咏霞，2月17日这天与战友们共同完成了362份核酸检测，创当时单日新高——她称之为“总攻”开始了。5天之后的2月22日，又以“431份”再次刷新记录——这一本是意味着付出更大劳动强度和更多汗水的“峰值”背后，却令丁咏霞感到些许舒心，她在当天日记中这样写道：“虽然我们的检测量上升了，但是阳性率却明显下降！”

进入3月上旬后，丁咏霞及战友们经手来自黄石各医院的检测样本已越来越少，样本的主要来源是密切接触者。出院人数越来越多、在治人数逐渐减少，这意味着疫情防控的重心已“缩小包围圈”，从救治确诊病人转向排查重点人群。

时间倒回2月27日，这是黄石关键的一天。这座由江苏省对口“包援”的城市，于当天首次打上“新增确诊”休止符！到这一天为止，黄石累计确诊1013例。持续数日确诊病例“零增长”后，分别于3月1日、3月4日间隔零星各再增1例，黄石的累计确诊就永久定格在1015例。

首次实现“零增长”的2月27日深夜，黄石在治新冠肺炎患者中，前述首例危重症ECMO手术在大冶市人民医院进行，术后即转至黄石市中心医院接受进一步治疗，最终痊愈出院。媒体当时报道的普遍措辞为“首例”，事实上后来再没第二例，这是黄石唯一的新冠肺炎患者ECMO手术。

对应2月27日的确诊病例“零增长”，当天黄石新增出院40例。由黄石而至湖北，当天：全省新增出院3203例——其中武汉占2498例。

再以同一天的“新增确诊”项进行观照，当天湖北全省新增确诊病例318例——其中武汉为313例，也就是说，武汉以外湖北其他纳入统计口径的16个市（州、区）总共仅新增5例，这意味着湖北已实现“零增长”的地区已远远不止黄石。

此消彼长。湖北省日增确诊量进入总体下行通道之后，是于2月19日首次跌破千例，当天也是湖北新增出院首次反超新增确诊，且超幅大至成倍。又过去一天，2月20日，湖北与全国的双份“焦点城市”武汉，新增出院数与新增确诊数也以766：319的倍数悬殊，首次实现反超——这标志着越过某个平衡点之后，这座城市一度措手不及之中紧绷的病床供求关系，改善驱动力已从单纯依赖增加供给，转轨需求主导。

“出院反超入院”，既表现为空床数量会越来越多、在治病人越来越少，也关联着对医护力量的需求程度正逐渐下降。

前述镇江报业传媒集团所属“今日镇江”客户端及党报《镇江日报》，共同开设了“连线湖北 战地日记”专栏，专栏旨在对77名镇江援鄂医疗队员进行全覆盖连线，为每位队员留下至少一篇个人“前线史记”。初始以每天一人（篇）的进度，至2月14日已推出了16人——到这一天，镇江派出的队员总数为74人，对照之下尚需近两个月时间才能完成既定计划。

自2月15日起，专栏扩容为每天2人（篇），速度加倍。但是，随着“曙色”渐渐明朗，对前线形势始终保持深度关注的编辑记者们，意识到即便以这样的推进速度仍然赶不上疫情好转步伐，有可能影响“全员覆盖”计划之时（此时队员总量又增3人，即77人），他们果断又于3月9日起再次调整为每天3人（篇），至3月14日终于连线完所有队员。事态后来表明，两次扩容、尤其是再次扩为每天3人的决策十分及时，因为完成报道计划3天之后的3月17日，就有第一批队员凯旋。

时间逼近、以及进入2月中旬，镇江这边的“天色”也熹微初显。2月8日新增又1例确诊病例后，累计报告确诊病例数达到12例——这个数字就此停摆！随后，便只“出院”无“新增”：出现最后一例“新增”的前一天，2月7日，镇江首例治愈者出院；2月11日，第二例出院；2月15日，一天之内两例出院……3月8日，镇江最后一例治愈者出院。

控制住新增，局面上就是抓住了主动权。距镇江单座城市10天之后，江苏省于2月19日也首次迎来具有历史意义的“零增长”；而距江苏这一刻不到一个月，作为“武汉胜，则湖北胜”的微观折射，当3月18日武汉终于也实现确诊病例“零增长”，湖北则全省实现了“零增长”，连续5天守“0”之后，仅以间隔式的“1”增长，与“0”之间呈微弱“震荡”。

而作为“湖北胜，则全国胜”的另一折射，同在3月18日这天，除单项报告境外输入确诊病例外，中国也首次实现本土“零增长”——信息是在第二天发布，平时极少在微信上露面的“先遣6勇士”之一季冬梅，3月19日中午在朋友圈中转发了新华社报道，配文称“这是一个激动人心的消息，来之不易，亲人们，继续加油！”

此时的季冬梅，人已在镇江休养隔离的酒店里。结束52天援鄂战斗后，她和部分队友于3月17日“安全抵达苏大强”。

【明日请看《第八章 走向胜利》之《48.出院！出院！》（上）】

编辑：缪小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