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连载┃77人的“78天”——2020战疫·镇江援鄂医疗队远征纪实（32）

王景曙

【续昨日《第七章 “暖色”战地》之第《44.＜成都＞→＜武汉＞＜黄石＞》（今日3200字）】

45.由“二宝”的故事说起

已知汤倩是77名镇江援鄂医疗队员中年龄压轴的唯一“97后”，顺着往上长一岁，就出现了三位并列“96后”，均在武汉，分别是：“方舱姑娘”庄珍和“江苏三队”的朱玮晔、凌蓉。

曾向媒体“举报”硬汉父亲送自己出征时流泪的凌蓉，本人确实给公众貌似“铁娘子”的感觉，71天前线期间，她几乎没在朋友圈公开晒过与父母之间的绵柔亲情。倒是，如果某种意义上“二宝”也算是家庭成员的话——这才是“镇江蓉妹妹”人在武汉时公开流露出的莫大挂念。

一聊起“二宝”，凌蓉总是兴致甚浓，把自己的小伙伴简直夸上天：“特别温顺，从它嘴里拿吃的，从不呲牙，抱在怀里能几个小时一动不动。”

前述，那天深夜整理出征行装时，凌蓉房间里一条“泰迪模样”的小狗摇着尾巴，也跟前跟后。凌蓉说，它其实并不是纯正泰迪，应该是泰迪和西施的串子，“送狗给我的人说的”。2019年1月份，有人将同胎两条“串子”一并送给了凌蓉，被分别命名为“大宝”和“二宝”。不幸，后来两条狗宝宝同时大病一场，尽管及时请了兽医诊治，“大宝”还是宣告不治，“二宝”则挺了过来。

凌蓉讲述，把小狗抱回家的时候，“我爸不反对，我妈一开始是反对的”，但是渐渐，妈妈也喜欢上了，主动带着它出去遛，“后来不带上都不习惯了”。不过，“二宝”理所当然跟凌蓉感情更深一层，“天天都睡我房间”。

武汉期间在朋友圈流露出“好想我们家狗子”的凌蓉，一天又发布了“二宝”的图片，谴责其为“无情的狗”，因为每次视频时“它都没啥反应”。不过，相隔仅仅数日，凌蓉发布喜讯称“今天终于看我了”。原来，当天再次视频时，“它突然舔屏幕了”，凌蓉认为，这标志着“二宝”正面与她打招呼。

“二宝”不在身边的日子里，每逢休息凌蓉下楼走走时，“兜里都会放着一根火腿肠”，因为酒店门口经常有流浪狗、流浪猫出没，“一点都不怕人”。并不是每次都能碰到，但久而久之，只要相遇，它们都会大老远兴冲冲奔过来。

凌蓉在武汉“苦中有乐”的这段岁月里，相距仅200余公里、长时间困在湖北荆州农村老家里的黄梦立夫妇，差不多也身处同样情境。

家门口就是大片油菜地，老公经常坐在一张小木凳上，独自面对寂寞旷野长时间发呆的画面，被黄梦立拍下不少，传到“302室”家庭群里。这段时间，除了“发呆”，老公雷打不动的主要任务，就是陪丈母娘家人“每天二两酒”，“感觉把这辈子的酒都喝完了。”

忽然一天，“302室”出现一段活力涌动的暖心短视频：原来是黄梦立隔壁邻居家一条他们经常逗玩的泰迪犬，生了一窝狗宝宝，6条。这一事件那几天让小夫妻情绪大为开解，连着拍发。其时，滞留已逾50天，节令转换，油菜花如期盛开，令人赏心悦目的灿烂画面频频出现在黄梦立的镜头里。

与“蓉妹妹”一样，黄梦立夫妇也都是铁杆爱狗人士，镇江这边家中养了多年的一条“小黑”，也是他俩特殊处境下的一份心灵所系。黄梦立讲述她与“小黑”间典型的亲密故事之一：每次进门，“小黑”都会抢走她一只鞋子，然后摇头晃脑地叼着示迎。

“小黑”不懂这个世界上正在发生的一切，相隔两地，婆婆常把它一如既往调皮或呆萌的各种照片，发到群里与孩子们分享。而黄梦立一天又拍到了村里的另一条狗，也是黑的，发到群里后说：“它跟小黑长得真像啊！”

黄梦立家的“小黑”

有人喜欢“汪星人”，有人喜欢“喵星人”。杜萌从前线归来后，老公“大猪蹄子”特意买了一只猫送给她，以此陪伴即将成为自己新娘的“萌宝”；而姜燕萍家中那只曾引起“双萍”之间斗嘴的“欢喜哥”，当时已经养了快两年了，它也成为前线期间姜燕萍的另一份念想。

一直以来，姜燕萍与女儿都很欢喜小动物，历史上还曾养过仓鼠。有一阵子，姜燕萍发现女儿每天都在纸上画猫，“你如果不弄一只猫回来，我就天天画”。于是，既满足女儿、也满足自己，当哥哥家中的猫生了宝宝后，姜燕萍便抱了一只回来，精心打理之下，被全家视为掌上明珠，“我床上有它固定睡觉的地方”。在武汉与家中视频的时候，聊着聊着姜燕萍就会要求将镜头切换到“欢喜哥”身上，“它一听到我的声音，也东张西望在找我。”

从前线回来后，哥嫂曾表达要请姜燕萍吃顿大餐，却迟迟不见行动。一天，嫂子给姜燕萍又送来一只连名字都已经起好、叫“花妹”的猫宝宝，说就以此代替请客吧——姜燕萍无奈“成交”，家里从此有了一对“兄妹猫”。

46.“词”记援鄂

学医的李鑫，却拥有很不错的诗词功底，前线期间作品频出。通过朋友圈发布后，伴随如潮点赞，李鑫渐渐在援鄂战友中赢得“诗人”“文豪”之誉。

赋词成为李鑫71天战地岁月里同样独具个性的“小感觉”，他先后以“卜算子”“沁园春”“点绛唇”“江城子”“满江红”“水龙吟”等词牌，创作了一批战“疫”主题的作品。将这些作品纵向贯穿起来，不难把握，其内容轨迹恰恰对应着整个抗疫形势走向。

2月15日，是李鑫到达武汉近半月，他写下了第一首《卜算子·江城战疫》：

时至3月，李鑫的创作进入“鼎盛时期”，相继有一组词作问世。本月的第一首词发布于3月2日——以此打卡自己援鄂“满月”，所配一张图，则是他本人在前已述及中法新城院区那块“生命之托重于泰山”门牌石前的留影：

沁园春·满月

抬眼江城，风卷怏云，碧波交叠。

望大江东去，海天无际；

孤身江岸，寒风凛冽。

长桥耸立，灯火交织，

方圆里车船齐喑，

孤船泊，听风啸无声，江印颤影。

江山如此多娇，岂容魍魉肆虐妄为。

深夜军帖至，数万请战，

迫在眉睫，满腔热血，

千里驰援，无谓功名，

长风破浪荆棘路，

待来日，看千万江城，火树银花。

3月4日以“点绛唇”为词牌，发布新作之时，李鑫难得将配图用满九宫格，9张图的取景、色调等风格基本一致，都是他晚上在酒店后花园“岸边延步”时所拍灯光映照下的江景或对岸：

点绛唇·夜行长江岸

江上船行，黄鹤楼外光如影。

岸边延步，碾碎冬夜树。

冬去春来，归期尤无数。

明惊蛰，万物出震，蛰虫惊而走。

把以下3月20日这首词公之于众时，李鑫配的是一张镇江队员的户外集体照，除3名男队员外，女队员们身着整齐划一的红色冲锋衣便装，尽管都戴着口罩，但耀目之中依然神采奕奕的画面定格，彰显与“战地黄花”异曲同工的“战地红花”写意：

上述集体照，也是拍摄于后花园一带，身后那栋高耸的楼宇便是他们已经住了近两个月的酒店。与此相关的一个小插曲是：共17名镇江队员，难得遇到当天同时段有15名队员轮休或尚未赴岗，队长冯丽萍便提议大家下楼合个影。“是请路过的其他队友帮我们拍的”，拍了很多张，但有的画面上是15人、有的画面上却是16人。原来，合影的节骨眼上，又有一名镇江队员下班回来，赶上了这场集体行动。

一人之缺的“全家福”

虽然距“全家福”仅一人之缺，但作为进入红区开战以来参拍人数最多、场面也最壮观的集体照，又值胜利在望、心绪舒朗之际，除了李鑫的“图配词”或“词配图”，当天很多队员都相继在朋友圈晒出这组合影照。

3月24日，武汉天气“晴转小雨”。中法新城院区的战斗接近尾声，已知次日“清零”、并已知将易地再战，“骄似雪”的樱花首次进入李鑫当天的词作：

卜算子·樱花开时

零星雨三点，春开四月天。延步江边花如雨，围珠玑，锦绣簇。

层层花在枝，叠叠骄似雪。今日花开明日谢，犹未知，诚坦然。

一切安好，未来还是未知数，既来则安。

距“未来还是未知数”半月后，4月8日，武汉迎来“东风吹暖新春，齐聚共饮美佳酿”的解封。当天，李鑫再度赋词一首《水龙吟·江城大捷武汉解封》。下文述及。

【明日请看《第八章 走向胜利》】

编辑：缪小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