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晓昆
9月3日,我在高资文化名人馆与姜哲馆长谈事,谈到闻捷诞辰百年纪念,袁鹰先生因身体健康原因,不能再为闻捷馆题词的遗憾事时,收到诗人赵康琪先生发来的微信,是上海作家赵丽宏写的怀念袁鹰先生的文章“恩师袁鹰”。
我的心一阵疼痛,袁鹰先生怎么说走就走了?袁鹰先生是著名的作家,他的诗歌、他的散文,受到广大读者的欢迎。上世纪80年代他的散文集《秋水》获新时期全国优秀散文奖。散文集中就有深情怀念闻捷的文章《故人入我梦》。袁鹰先生又是优秀的编辑家,他1952年就到人民日报文艺部工作,先后任编辑、副主任、主任,编发了大量的优秀文化作品,发现了许多文艺新人。他更是编发了整版的天安门革命诗抄,推动了拨乱反正。上世纪80年代后,袁鹰先生笔力更健,写下了大量的散文。2006年有《风云侧记——我在人民日报副刊的岁月》行世,读来给人以“天翻地覆慨而慷”之感。他参与了新时期优秀散文的评选,推动了散文的繁荣与发展。
我不禁想起了我与袁鹰先生交往的事。
1974年,我已从丹阳延陵乡农技站调到县良种场工作。繁忙的工作之余,喜欢读点诗歌和散文,给人精神的慰藉。我写信给袁鹰先生,希望得到一本他的散文集《风帆》,集中有他到镇江采访镇江新民洲后写的《青春路》一文。在镇江四中读书时,我的语文老师尤仿龄,曾在课堂上给我们讲解过,记忆深刻。信寄出了,能否收到回信,就不敢奢望了。毕竟先生是散文名家、知名编辑,收到的信件多如牛毛,而我,只是一名普通的下乡知青。
想不到半个多月后,我收到袁鹰先生1974年9月29日写来的信。信封落款是人民日报社。
其时袁鹰先生刚从干校回来,告诉我,他手头已无此书,不能满足我的要求。袁鹰先生在信中说:“你在县良种繁育场工作,这是对我国农业发展极有意义的战斗岗位,也是大有作为的广阔天地,祝你为革命作出更大的贡献。”袁鹰先生的信不长却语重心长,这封信我一直保存至今。
2013年3月,我为闻捷纪念馆建设,想写信给袁鹰先生。但袁鹰先生已离休多年,信寄到什么地方才好?我的同事花仁航先生,恰好是袁鹰先生的亲戚,他热心相助,为我提供了袁鹰先生的通信地址。不久,我就收到了袁鹰先生寄来的一包书,本本珍贵。一是闻捷先生签赠给袁鹰先生的《复仇的火焰》精装本二册。二是乌尔都文版的《花环》精装本,书是译者考瑟尔·贾玛尔女士1985年签赠给袁鹰先生的,袁鹰先生又将此书转赠给闻捷馆。有后一本这样经历的签赠书,中国现代文学馆恐怕也是没有的,足见其珍贵。若按现在的市场价,这几本书,没有个8000-15000元,是拿不下来的,闻捷馆也多了几件镇馆之宝。
2013年6月,我又写信给袁鹰先生,寄上网购的《非洲的火炬》《花环》,请他签名留念。1963年,闻捷与袁鹰先生同行,出访了阿尔及利亚与巴基斯坦,回国后出版了散文集《非洲的火炬》与诗集《花环》。
不多久,袁鹰先生就寄来题签的书。
在《非洲的火炬》一书上写着:“1963年夏,同好友闻捷兄访阿尔及利亚,漫游近两个月,心情欢畅,回国后写了这本散文集。”今日重新翻阅,50年前旧事历历在目,愿他在天之灵,还能记得愉快的北非之旅。
在《花环》这本书上写着:“这本小诗集,是一九六三年九月与闻捷兄一起访问巴基斯坦归来所写,追思故人,不禁神伤。袁鹰 二○一三年六月”。
2018年秋,我到北京出差,专程去看望袁鹰先生,当面感谢他对闻捷馆建设的关心与支持,祝他身体健康。那天下午,袁鹰先生半躺在床上。我握着94岁袁鹰先生的手,一股暖流刹那间传到了我的身上,一切的语言都难以表达内心的情感。一张照片,定格了这次见面。
2022年,北京的朋友发来为袁鹰先生庆祝98岁生日的照片,令人十分欣慰,我想袁鹰先生一定会看到闻捷百年诞辰的纪念活动的。
今年是闻捷先生诞辰100周年,本想再联系袁鹰先生的。花仁航先生告我,袁鹰先生已生病住在医院,不便打扰,我只有在心里祈愿先生康健了。
想不到袁鹰先生在这个秋天就仙逝而去了,秋水茫茫秋云渺,从此天地两隔离。我想,袁鹰先生到天上去,可以当面为闻捷百年诞辰祝寿,他们见了面,又该有多少谈不完的话啊。
我立请花仁航先生,请他代办了一个花圈,花圈的落款是镇江闻捷纪念馆、镇江市闻捷研究会。这是来自闻捷故乡人的一点点心意。
编辑:朱超
审核:杨佩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