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林果勒河旁,中哈边境426界碑
今日镇江讯 掩映于草木葳蕤之中,没有牵牛饮水,没有赤足濯洗,纳林果勒河静静地流淌着,在无人打扰中仿佛沉默了多少个世纪。这不是一条普普通通的河,锯齿般林立的铁丝网,为纳林果勒河这个地理学概念赋予了浓重的政治和军事的意涵。
这里,昭苏最西端的兵团四师74团所在地,中国和哈萨克斯坦边境。隔着纳林果勒河这道界河,一眼能望得见河对岸哈萨克斯坦的村落和民居。兵团人常开玩笑,一阵狂风过后,河边从来不会跑的树一倒下,身子就可能出了国。
74团,四师边境线最长、戍边任务最重的边境一线团场。140多公里的边境线,单靠边防官兵难免百密一疏,于是,400多名护边员担当起维稳戍边的重任。
护边员何军夫妇
多年以后的今天,护边员何军依然记得,那些寒冷彻骨的夜晚,他和妻子王美玲巡边行走在旷野之中,安静得能听得到彼此的脚步和呼吸。手持的电筒探照灯般放射的光亮,在夜幕里撕开了一道口子,把他们的视线引向荒僻深邃处。半百之年的两个人,裹着厚厚的军大衣,口里呼着白气,谈不上太多的革命浪漫主义。夫妻哨下,两口子的温情脉脉,与深沉的家国情怀融为一体。
何军和队员巡逻执勤
狐狸、野鸡、蛇,甚或偶尔碰到的熊……他们已经习惯了这些不速之客,就像习惯了周遭的坡坡坎坎和沟沟洼洼。那些褶皱早已楔入生命的年轮。护边守边,要用脚步来丈量,也可以用肤色来衡量。常年的户外巡查,无数的风吹日晒,强烈的紫外线下,面庞的黑红和粗糙成了每一个护边员的标配。
23号执勤点护边员露天烧菜
直到几年前,何军和王美玲的夫妻哨,才增添了6个人。队伍壮大以后,成立了现在的23号护边员执勤点。墙上的执勤计划表清晰标示着他们的行动脉络:巡逻点位是420号界碑到421号界碑,每次巡逻两到三小时,甚至凌晨两三点都有人执勤。
像这样的执勤哨所,星罗棋布般在边境线上一字排开。若说其中最著名的一处,莫过于有万里边关第一哨之称的钟槐哨所——门前红旗飘飘,红色哨楼庄重大气,宛若一座丰碑,我自岿然不动。
曾经的钟槐哨所,布仁特克斯早期住过的木屋
如同可克达拉结缘于《草原之夜》,钟槐哨所的名称则渊源于一部电视剧。2007年《戈壁母亲》在昭苏垦区外景地拍摄,感同身受于主人公钟槐守边护边的无怨无悔,团场干部职工亲切地称之为钟槐精神。在74团漫长的边境线上,分布着许多“钟槐哨所”,生活着许许多多的“钟槐”。他们一边生产、一边巡逻,担负着边境管理员、国防知识宣传员、边境情况报告员的重任,成为边境线上永不换防、永不转业、永不挪位的生命界碑。
蒙古族护边员布仁特克斯就是其中一员。他没有惊天动地的壮举,却有着20多年的执着坚守。行程匆匆,虽没有机会谋面,但伫立在曾经的钟槐哨所——布仁特克斯最早居住过的低矮的木屋门前,那段胼手胝足、筚路蓝缕的守边岁月仿佛历历在目。同行的垦区报同事告诉我,当时一夜大雪半米多深,哨所的木门第二天都难打开。
如此恶劣的生存环境下,布仁特克斯初心不改矢志不渝。二十年来,每天清晨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五星红旗在这片土地上升起。很多人不解,荒无人烟的地方升国旗给谁看?布仁特克斯郑重地说,每天升国旗,就代表这里是中国的领土。
钟槐哨所
去年,“草原之夜”四师可克达拉旅游推介会在镇江举行,钟槐哨所也在推介之列。如今,钟槐哨所已然成为伊犁河谷红色经典旅游路线之一,成为疆内外游客感受军垦文化的重要窗口。
绿荫之下,眼前426号界碑巍然屹立,山坳里纳林果勒河流水淙淙。种地就是站岗,放牧就是巡逻;站着是丰碑,倒下是路标。一代又一代,如同接力棒一般,护边员的人生故事周而复始地续写。打开布仁特克斯的《护边日记》,朴实的文字令人为之动容:“一个人走在边境线上,站在神圣的界碑前,我从未孤单过。因为我是祖国的护边员,我的身后是祖国!”(镇江报业援疆记者 陈志奎 文/图)
编辑:何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