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锡强

20世纪五六十年代的零卖生意不仅限于买两根葱、一块生姜之类零碎，或是在家门口的烟杂店三分钱买两根拆零的飞马香烟、二分钱买两张草纸那么狭隘。在那物资不丰富、老百姓生活不富裕的年代，商家将商品按分量零售，顾客自带容器的购物方式，称作零卖生意，伴随着我们的生活有很长时间。随着超市和网络销售的兴起，这种零卖的销售模式才逐渐淡出了我们的视野。

儿时日常生活中零卖的东西很多，“打酱油、买酱菜”是家家必不可少的，也是我们那时孩子的常规家务。每家都有几只专用的瓶子，去酱园或上菜场买东西时顺便带着，若要打酱油、打酒、买醋，无论你要买一斤还是五分、一角钱都会折成分量用舀子灌入瓶中，若需做酱类的菜肴就带只碗零买甜面酱、豆瓣酱。有个同学拿碗去买甜面酱，回家的路上一面走一面好玩地舔碗里的酱，到家后他妈妈发现酱比往常的少，弄不清是酱园少给了还是给孩子吃了。各种酱菜，你若买一角钱五香萝卜干、五分钱乳黄瓜也会按分量称毕倒入荷叶包好给你，就连豆腐乳也可零卖的，二分钱一块买几块任由你。当然也不用担心现在的塑料桶酱油、酒类被塑化的污染，也不会因瓶装用完后产生的大量瓶子浪费，在此意义上就是做到了勤俭节俭过日子。

水果店把西瓜打成角子（切成片）、甘蔗切成段、青果按颗零卖；茶食店饼干、大小京果、桃酥、麻雀头、豆角子等都可散称零卖；而炒货店的花生、瓜子、蚕豆等包成三角包，五分一角一包地零卖。

零卖商品不仅局限于吃，涉及的面相当广泛，文化用品的各种墨水、墨汁可用旧瓶去灌，白纸可一张两张地零卖，我们裁成16K、32k大小订本子用，还有如笛膜、琴弦等，就连女同志所用的化妆品都有零卖，如雪花膏、梳头油等，那时的百货公司化妆品柜还有谢馥春的柜台上放一只大的雪花膏瓶，顾客去零买时须带一只空瓶，营业员从大瓶中挖出一些放入空瓶内，然后用小盘秤称分量；这样比买瓶装的要便宜划算。还有人因急需可去药店零买几片索密痛（止痛片）、胃舒平、几块宝塔糖（小孩打虫药）等；甚至连印照片用的洗印水、定影水都可到照相馆去零买人家用剩下的，当然质量还可以的。所以说林林总总的零卖生意是应有尽有。小到木螺丝、纽扣可论颗卖：即使大到室内装潢用的石灰、纸筋、涂料、油漆等也有零卖的。

那年我家搞简单的装潢，墙面嵌补到粉刷、门窗油漆，找个旧桶去建材商店买些涂料和油漆，随用随买很是方便，用得不够再去添，不像现在要买都是一整桶，用不完就浪费了。

零卖生意是一个时期的商品销售特征，优点是减少包装、按需购买，减少物剩的浪费，价格又便宜。

（编辑  花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