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翔
■摘要
一个省份,如果连一个显眼的大城市都没有,恐怕参与区域竞争的机会都没有,遑论在重大国家战略中获得一席之地?一座城市,如果连一个强大的主城区都没有,同样恐怕参与区域竞争的机会都没有,遑论在重大国家战略中获得一席之地?
省城崛起,近日又成新闻焦点。
此前,已然有过一轮省会崛起的舆论关注。那是郑州、合肥、西安、贵阳等中西部省会城市经济快速发展,异军突起,基本扭转了改革开放以来形成的经济和人口向东南沿海地区单向聚集的“孔雀东南飞”格局。而这一轮的焦点,不是在描述崛起的事实,却是说崛起的雄心与谋略。
《国民经略》近期文章如是拟题——《强省会!又有7个省会城市集体官宣了》。譬如近日闭幕的湖南省第十二次党代会,首次旗帜鲜明地提出实施“强省会”战略,虽然长沙29.1%的首位度并不低,但强省会战略的提出,意味着要强上加强。文章更进一步写道:“事实上,除了一线省会及个别偏远省会之外,2021年以来,几乎所有省会城市都加入了强省会的追逐战。”《新京智库》月初文章《省城的崛起》则这样阐述:“在新型城镇化过程中,随着城市群、都市圈的发展,强省会战略会是未来一段时期内的省会城市发展趋势。至少在‘十四五’周期内,强省会战略大概率会成为各省份在高质量发展过程中的必经阶段。”
省城崛起缘何成为当前众多省份与省会城市共同的目标?《国民经略》文章分析:“强省会,既是经济发展规律的必然,也是新时期城市竞争的必然要求。一个省份,如果连一个显眼的大城市都没有,恐怕参与区域竞争的机会都没有,遑论在重大国家战略中获得一席之地?在中心城市、都市圈、城市群战略日益明显的今天,没有中心城市,就没有引领者,无论是人口竞争还是产业竞争中,都缺乏领头羊。”如是,我们或能理解为什么江西要把南昌的“强省会”摆在了“省会兴则全省兴”的高度。
于是,想起了去年4月《澎湃新闻》的文章《“散装镇江”要“握拳”发展?镇江书记调研区县频提内部融合》。“散装镇江”,用《澎湃新闻》的话说,是“镇江长期以来存在辖市对主城的认同感和向心力不足的问题”。而《民营经济》杂志2009年5月号的一篇涉及镇江的文章则更为尖锐:“由于不在一个方言区,镇江人和丹阳人谈话的困难程度是无锡人和江阴人多少倍,丹阳试图接近常州,而离心镇江;句容接近南京……”
正如《国民经略》文章所说,“没有中心城市,就没有引领者,无论是人口竞争还是产业竞争中,都缺乏领头羊”。没有强而有力的主城引领,镇江“散装”的结果,于大市,是“标兵越来越远,追兵越来越近”,甚至近年来屡被苏北城市超越;于辖市,譬如丹阳,《决策》杂志曾有描述:“作为沪宁线上的明星工贸城市,丹阳的光环逐渐减退,并被苏锡常的兄弟县市们拉开差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区域发展上亦如是。
镇江“散装”,有现实原因,譬如因为种种因素,主城对辖市发展的支持相对不足。更有历史原因。从古至今,移民多次大量迁入,四次南北交融让镇江成为典型的移民城市,以致于镇江主城与三个辖市方言、文化、习俗皆不相同。文化的碰撞可以撞击出最灿烂的火花,这本可能成为镇江城市发展的最大优势,但前提是,镇江首先需要提炼出能够呈现当地鲜明文化特色的地域文化身份标识。而这个前提的成立,则在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镇江必须有一个“强主城”。但面对辖市的种种声音,这个“强主城”的声音始终喊不响,即使现在提出了“市域一体化”,其落实的力度、强度、速度,也还是差强人意,还存在步调不齐、执行不力、配合不够等问题,亟需重视,亟待解决。
事实上,“市域一体化”虽然现在就可以做,但从区域发展的规律来说,它依然是“强主城”之后的第二阶段目标。可以并行,但无法跨越。这与省域一样。《省城的崛起》中有言:“城市群、都市圈的发展,需要一个中心城市来引领。这也意味着强省会是各地经济发展中的必经阶段。”而即使是全面进入了“市域一体化”阶段,也同样需要“强主城”的带动。这样的规律亦同样在省域,譬如广州。当前,粤港澳大湾区是中国市场化程度最高的地区之一,区域一体化已进入到深度发展水平。但广东省“十四五”规划纲要也依然提出:强化广州省会城市功能,提升国家中心城市和综合性门户城市发展能级。
《国民经略》文章分析:“强省会,必然要以经济强市为依归。只要省会经济变强了,才会有源源不断的人口流入、持续的产业竞争力以及对重大国家战略的竞夺权。”于省域而言,这当是面向未来,谋划发展。但在市域来说,特别是镇江,或许更是直面当前,应对危机。有“强省会”在前,或许我们当抛开“握拳发展”的小心翼翼与遮遮掩掩,更加理直气壮地提出——“强主城”。毕竟,危机,是改革的第一动力;危机,也是行动的第一动力。
来源:镇江日报
编辑:陈路